【二相】未成年 四
*添加润智，成分不多，不打tag了，注意避雷
*同样不甜，酌情食用
二宫醒来的时候，先是支起身子茫然了一会儿，紧接着被剧烈的头痛按回了床上。再然后，等他终于清醒一些，就开始后悔了。
要后悔的事情太多了！二宫懊恼地抓头发。最该后悔的就是没喝相叶那壶解酒茶。管它有多么难以下咽，若二宫昨晚喝了它，今早也就不会被头痛折磨到这种地步。
但为了奖金和可能会有的升迁，二宫是一定要拿全勤的。他从床上翻起来，把自己收拾妥当。路过客厅的时候顿了一下，相叶的房门微微开着，二宫眯着眼睛看到叠好的咖色被子。相叶大概已经出门了。
解酒茶还放在原先的地方。他犹豫了一会儿，想着冷茶兑些热水，应该还会有些效果。然而手指碰到壶身，居然是温热的。
相叶一定是检查了茶壶。他居然知道要检查茶壶，还泡了新的茶。
二宫有种被看穿的感觉，可又觉得很窝心，就连头痛都似乎缓解了一些。
他就着茶，把早餐吃掉。公交换乘地铁的时候，二宫夹在拥挤的人群里，头痛已经好了许多。他闭着眼睛靠在车门边，想着到底还要不要跟相叶生气。睁开眼睛看到映在黑色的玻璃上，面无表情的自己。
没了酒精的干扰，理智终于重新压制了麻烦的感性。
不管相叶跟谁好，带了谁，那都要算另一回事。普通的日子依然平静而不容置疑地前进，毕竟是相叶，相处十年的相叶。
无关情爱。单是某些方面的心照不宣就让他觉得惬意。看在暖茶的面子上，二宫觉得稍微原谅他了。
那些令人不舒服的事情就先视而不见，努力丢到脑后去吧。
今天没有新工作，也没有别的什么玩意。要做的事情只有整理采访樱井的记录，从中提取有价值、能公开的段落。樱井是个调理清晰的政治家，讲话井井有条，滴水不漏，因此即使顶着头痛，二宫在中午之前就完成了工作。
他叫隔壁桌子的后辈拿文件去打印，自己趴在桌子上睡了一会儿。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午饭的时间了。他又磨蹭了一会，才掏出手机，打算看看时间，但居然看到了相叶发来的一条邮件。
“茶喝了吗？？”
二宫撇撇嘴。
“你猜？”
“喝了？”
“再猜。”
“喝了吧？”
“……”
二宫忍不住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觉得把邮件浪费在这种毫无营养的对话上有点蠢，换了个姿势，输入道：
“什么事？”
相叶打字慢，过了一会儿才回复了。
“润酱要给O酱开一个惊喜party，叫我们去捧场。”
二宫想了想，八十万，确实该庆祝一下。
“什么时候？”
“没定，润酱想去看看场地，策划一下，今晚一起吃个饭？”
“嗯，晚上再说。”
相叶大概是被什么事情缠住了。过了一会儿，才回了一个笑眯眯的颜文字。
二宫吐了口气。坐了一整个上午，肩膀几乎要酸得能挤出关节液来。他站起身来，正打算伸个懒腰，后辈突然从墙角拐出来，看到他张牙舞爪的样子，吓得往后退了一小步。
二宫尴尬地放下胳膊。“呃……伸个懒腰。”
“是、是这样啊！”
二宫点点头。“对了小泽……拜托你打印的稿件，弄好了吗？”
叫小泽的年轻人似乎呆了一下，才断断续续地说：“我、我直接交给栗林副编辑长了……”
“……直接交了？”
二宫一愣。“怎么直接交了？”
“排队的时候栗林副编辑长刚好去倒咖啡，被他看到，就……”
小泽紧张得像要发起抖来。二宫看着他，觉得有些好笑，那样子简直像小时候忘记写作业被老师发现的相叶。
“嘛，没事，交就交了……谢谢你咯。”
小泽如蒙大赦，嘟哝了一句不用谢，飞快地贴着墙根溜走了。
二宫摸了摸自己的脸。
总是被人说像高中生的娃娃脸，莫非终于也有了成长的痕迹，变得可怕起来了？
那倒也是件好事。二宫想。不至于跟相叶一起出入居酒屋时，总是只有他一个被怀疑地盯着了。
晚上，松润载着相叶，停在二宫的公司楼下等他。松润那辆深蓝色的路虎本来就够抢眼，他还嫌不够，非要给车子搞一堆乱七八糟的改装，又在车屁股上烙了半只猎豹。二宫抱着文件夹从大门走出，做了一会儿心理建设，才趁着左右没熟人，飞快地钻进车后座。
相叶坐在副驾驶上。他跟松润一同回过头来，表情有点犹豫，欲言又止的样子。
“干嘛鬼鬼祟祟的？”
松润不满地嘟哝，奶音都冒出来了。
“怕被同事看见了找我借钱。”
二宫说。一听就是扯淡，松润更不满了，鼓着嘴发动了车子。路虎轰隆一声，驶离了光污染严重的写字楼森林。
“这是去哪儿？”
“六本木。”
松润随随便便地回答。二宫不禁咋舌：“不愧是八十万……”
“哪有，”松本毫不走心地谦虚。“有熟人在那里开酒吧，有优惠价格才拿下的。”
能在港区开酒吧的熟人，身价可不只是简单的八十万而已了。松润的工作跟艺能沾个边，到底认识多少人，估计连他自己都搞不清。
酒吧开在略显僻静的一条小街里，透着股隐秘的高级味道。他们刚刚摇响门口的风铃，就从吧台后淡蓝色的纱帘子里走出个穿着高领毛衣和牛仔裤的白人美女。她亲昵地跟松润问好，两个人拥抱，又行了贴面礼，看得二宫目瞪口呆。
相叶倒还是一副不在状态的模样。二宫看那女子将视线移向他们，似乎很有兴趣，默不作声地挪了一步，把相叶挡在身后。
好在那女子似乎对跟他们亲密接触没什么兴趣，只是友好地跟他们握手，叫他们叫她莎由美。
“您为自己取的日本名字？”
二宫有点好奇。莎由美使劲点头，褐色的卷发像巧克力蛋卷一样晃悠：“我喜欢！你喜欢吗？”
这反应过度的回答令二宫有点拿不准，好在松润及时地救场：“莎由美，我跟你说正事呢！”
他抓过莎由美的胳膊，把她拖到吧台前面按着坐好，掏出ipad，跟她谈价格和布置的问题。
二宫松了口气。他也给自己找了个座，戳了下相叶，让他跟自己坐到一起。
相叶还是有点愣，坐下来以后也只是习惯性地笑，不说话，二宫倒了柠檬水，他也不太喝。
二宫在心底叹了口气。这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可太让人有罪恶感了。可明明就是相叶自己的错。
但露出这副表情，二宫又怎么能不原谅他。
“喂，”
二宫压低声音。相叶眨眨眼，凑过去。
“你说，包下这么个地方……得多少钱？”
相叶露出个沉思的表情，抬起眼睛，乌黑的眼珠转了一圈。
“毕竟是六本木……”他也低着嗓子，猜测道：“……二十万？”
“但松润说了是有优惠的。”二宫说。“而且，莎由美……我觉得她喜欢松润，我赌十万。”
“我也觉得她喜欢松润！”相叶小声说。“但好像外国人都是那样子的……不知道，但是十万好像也差不多。”
“什么嘛，你刚才还说二十万……”
二宫嗤笑一声，端起自己的柠檬水来喝。相叶歪歪头，也端起杯子来：“但是外国人好像……唔……那我还是二十万好了。”
“那好，”二宫说。“那待会问松润，输了的人怎么办？买单一次外卖？”
“成交，”相叶托着腮帮，想了一会儿。“等等，你不会像上次那样，一口气点一个月份的冷冻汉堡肉吧……”
“谁知道呢？”二宫狡猾地说。“但你已经说了成交了。”
相叶急得大叫起来：
“……那不算！！”
“你们在吵什么？”
松润在吧台上敲笔，皱着眉头。“你们倒是帮忙看看布局啊？”
相叶萎下来，趴在桌子上，幽怨地盯着二宫。
二宫捂着嘴笑起来。于是相叶也忍不住，脸埋进胳膊肘里，肩膀直抖。
这就对了。二宫想。相叶还是好哄，他还是适合这样的设定，横冲直撞，无忧无虑，好了伤疤忘了疼，被松润瞪着教训。
其他的事情就由二宫来处理吧。无论是消散不掉的烟味，还是若有若无的尴尬，就让他来吞下，反刍，忍受，然后化解吧。就像一直以来那样。
*别怨二宫先生，怨我(°ー°〃)